如何評價李賀的藝術成就?

時間 2021-05-05 20:11:06

1樓:

李賀的詩。當用他的詩句來說他的成就。

筆補造化天無功。他的詩簡直神鬼不能測也。簡直絕了。神了。

我喜歡李賀。

每累時,常自言:比長吉嘔心之苦何如?曰:不及萬分之一噫。然後繼續。

2樓:

寫現代詩的為什麼不多讀讀李長吉?稍微化用幾句李賀的詩意,說不定你就出名了。

比如」李憑中國彈箜篌「這一句,中國兩字就很適合抄一抄——羅輯在地球上輕輕地彈奏著星星

他是為了趕走眼前的虎狼

平原上公升起大如衛星般的白燈

那是巨龍投來的注意

3樓:

李賀其人其詩,可概括為百分之九十九的靈感加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

同意長吉的創作格局超越時空,最能體現中國古代本土有神論的發展沿革,而我甚至覺得它能突破種種語境,在適度科普的情況下,甚至可以突破意識形態,雖然他英年早夭,但一出世就像已經活了千萬年,去時更像比常人又多活了千萬年。他筆下神鬼出沒,萬物背後皆有靈怪執掌,但都擁有十分具象的行為和展開;歷史與現世相互重疊,所有不曾經歷過的事都通過想象得到了一種竟然理性的演繹於是顯得歷歷在目;眼前與從未見過的場景相隔咫尺卻毫無違和,時而聲嘶力竭時而輕盈精巧,千鈞之力常逗於一發。

齊名甚至比他名聲還大的詩人裡,說太白是謫仙人,然而仙人已謫,自耽於凡俗往來與深重的我執,看似超脫,實則怨念艷羨無處不在,作品裡充滿第一人稱視角的史詩巨制,本質上還是暴露了自戀自憐的小格局;說少陵是聖人,然而聖人不達,窮卻念念不忘兼濟天下,終為聖名所累,令自己成為意見領袖,於是需要揹負表達某一社會群體的觀點的責任和與之相應的精神負擔。這兩位都將入世的人生態度和藝術天生的政治敏感性發揮到了極致,卻依舊沒能跳出時代的框架。

但長吉彷彿通行三界直視五行,更為神通廣大,那神鬼出沒的畫面感被他描繪得如此真實,令人身臨其境漸至於深信不疑。多家詩評都以此類洩露天機之事為他不長命的緣由。幽憤也是有的,但幽憤並沒有將他吞沒,作品裡到處可以看出很清晰的、對藝術和美學的執念將自己的情緒一層層覆蓋與包裹,最後互相成就的痕跡。

然而,這在某種層面上也昭示著明顯的侷限性。從他的詩作裡,少數可以直接獲得的確鑿的事實是:

1. 無(少)人間煙火,除了考試失利的事情

2. 無(少)真實意象

3. 無心結(參見另外一篇回答https://www.

)令人不禁想到他是否接觸不到凡人所謂日常,無從談起生活氣息,更不會有任何明顯的創作情感和意圖,遑論其中的邏輯和自我表達的需要了。

關於上述最後一點,即使個別因考試失利有感而發的作品裡有鮮明的落寞,即使貌似生老病死之辯的字眼運用之多,但也能覺察出是內心的矛盾激盪於全面的熱忱和徹底的失落,而最終選擇了淡漠自身的存在這一痛楚。用以將自己和殘酷的現實割裂的利劍,不可不謂帶著藝術與理性的雙重光環。想象中的世界一旦擁有足夠的細節,就可以令人去偽存真,脫離沉重的軀殼,獲得精神的自由,彷彿幽靈一般游離世間萬物之外但又以上帝視角密切觀察著它們,甚至更為敏感地覺察到了它們的生命力。

考慮到支撐這些想象力背後不斷運作的腦細胞,這大概是乙個衣食無憂,足不出戶(不會出到很遠),少不得志,病弱體虛的人所能迸發出的能量極限。

而關於前兩點,正是因為缺少一部分現實性,他的作品更容易引起現代人的共鳴。一般情況下人們很難通過史書記載來還原古代某個詩人的生活狀態,而當他們的作品透露著濃濃的生活氣息,或者真實意象的時候,我們會形成一種有能力還原其生活環境細節和事件真實場景的錯覺,反而在思維上陷入一種不斷迭代描繪原本屬於主觀創作的虛構事實的陷阱,這令人不安,又極易審美疲勞。但是他人的想象則不然,雖然與我們自身的想象是截然不同的畫面,但內在並無距離或隔閡,確切地說早有共識。

正所謂畫鬼易,畫犬難。越是天馬行空,越是不存在常識性的評判標準,不同社會環境中人的想象力越會因為長吉而得到引導和釋放,從而與他的靈魂在同一時空相遇共舞,舞出難以預料的姿勢和動作。這就是他的作品能夠超越時間線,地理隔閡,不同的語境和意識形態,以接近原始的,類似於宗教的模糊雛形一般的力量,統一眾人的審美於一處的根由。

這是一種十分現代的,甚至無意間具備了世界性的創作風格。令他可以像千年鬼神一樣不朽,影響力可以不再受到文化和時代的制約而存在。

究竟是什麼東西賦予了他這樣的命運與使命,是被剝奪的生活可能性而導致的沒有選擇,還是投入大量時間精力去俘獲和馴化上天賜予的靈感,並主動求證和提煉自己的創作方式所得,這一切已無從推斷。只記得第一次讀長吉的時候11歲,有一本叫做《詩壇鬼才》的書用傳奇故事的寫作手法,通過描繪長吉的一生來帶出他的作品。那本書寫得不可謂出色,但卻能在任何人心裡留下深刻的烙印,裡面的每首作品,都被在沒有注釋和翻譯的情況下給出了乙個故事背景。

寫他在午後的雷雨中躲入樹林,在青石板上醒來之際而螢火蟲已點亮夜色;寫他騎著毛驢踽踽獨行,背影融化在黃昏微弱的光線裡;寫他夢中驚醒渾身是汗,卻頂著冷風在案前寫下詩句;寫他出夢入夢,枯瘦的手放下了筆累倒在祖母懷中;寫他和韓愈等朋友座談,又乙個人落寞地收拾粘皺的詩稿。記得不大真切,但這些場景,即便如今再讀他任何一首作品的時候,都會閃現在腦海裡:是他時而嘔心瀝血,時而靈魂出竅,時而通靈扶乩,時而死後復生的、拿生命在寫詩的創作過程。

所以願意相信,李賀其人其詩,可概括為百分之九十九的靈感加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

4樓:牧久音

漢詩——視與聽的喜悅 (《李賀詩選》)

諏訪哲史/著

牧久音/譯

選自(《偏愛藏書室》諏訪哲史/著國書刊行會2014)

作者簡介:諏訪哲史. 2023年生於名古屋,國學院大學文學部哲學系畢業。2023年以《後天的人》獲得第50屆群像新人文學獎、第137屆芥川獎。

綠鬢年少金釵客,縹粉壺中沉琥珀。 花台欲暮春辭去,落花起作回風舞。 (出自《殘絲曲》)①

亮麗黑髮的少年伴著婀娜女子,沉醉於美酒望著琥珀嘆息。春天在陋巷的夕陽中消逝。散落滿地的花瓣隨風而起,一圈圈得翩翩起舞。

李賀。字長吉。「鬼才」二字自古以來便是為他一人所取的別稱。

說到李賀,雖總讓人記起「琉璃鐘,琥珀濃②」或「飛光飛光,勸爾一杯酒。吾不識青天高,黃地厚③」這樣的詩句,但最顯著的還是那種絢爛豪華的色彩感覺與頹廢的唯美的偏好。

黑雲壓城城欲摧,甲光向月金鱗開。 角聲滿天秋色裡,塞上燕脂凝夜紫。 (出自《雁門太守行》)④

快要將城池壓垮的烏雲之下,士兵的鎧甲在月光下鱗片般閃耀。角笛響起。秋色漸深。塞壘中流出殷紅鮮血的夜晚,凝結乾涸成了紫色。

至此引用的詩句中,啟示色彩的文字有幾個呢?讀者不妨親自清點確認一下。那便是這位二十七歲早夭的詩人異常過剩的巴洛克式的感性的體現。

令人驚奇的是,這不斷重複細分與擴散的名為「意義」的怪物被封印在「漢字」(符號)之中,色彩、氣味、場所、季節甚至時間,都僅僅由數個文字的排列而描繪而成,此之謂漢詩的表現力。

在經過了初唐和盛唐,中唐差不多逼近晚唐的時期,李賀誕生了。此時的文藝復興已然經過了初期的喬托到全盛期的公尺開朗基羅等人的古典主義時代,正在進入後期的帕爾公尺賈尼諾等人的,世人所謂矯飾主義的時代。所謂矯飾主義,一言蔽之,便是「形式的腐爛」。

無論時代與國家,健全的古典主義藝術的身後,一定尾隨到來不健全的、破壞性的、惡魔式的藝術運動。

人們總是先去創造正統,接著便感到厭煩,反過來去求索異端。盛唐的天才杜甫(詩聖)、李白(詩仙)、王維(詩佛)斯人已去,業已完成的形式美便被李賀這種持有異能的如惡魔般的矯飾主義加以扭曲了。

天河夜轉漂回星,銀浦流雲學水聲。 玉宮桂樹花未落,仙妾採香垂佩纓。 (出自《天上謠》)⑤

迴旋的群星在夜空的天河中沉浸,銀色的海灣中雲彩汩汩流動。宮殿的木犀花還未落下,仙女們採摘香草裝入香囊讓它無比芳香。

所有的語言藝術,若不用文字喚起聲音,便要用聲音喚起文字,否則是不行的。這是我在創作中時,常常反覆告誡自己的絕對的要諦。對閱讀者而言文字需要在被讀到的瞬間便令人回想出聲音開始演奏,對聆聽者而言聲音需要在被聆聽的瞬間便令人回想起文字映入眼底。

在這無法斷絕的往返之中,才有著語言的藝術之神髓。然而,現代人的文章卻大都正在墮落為單純的事實傳達文。

正統之後異端便出現,天才之後鬼才便登場。這是自遙遠古代便開始反覆的,藝術的不變的神話。

注釋:(因可能存在的漢詩日譯造成的理解偏差,我將同時將作者引用的原文錄入,以供參考。——譯者按)

①綠鬢の少年と金釵の客

縹粉の壺中に琥珀沈む

花台暮れんと欲して春は辭し去り

落花は起ちて回風の舞を作す

②瑠璃の鐘琥珀濃し

③飛光よ飛光よ

爾に一杯の酒を勧めん

吾は識らず

青天の高く 黃地の厚きを

④黑雲城を圧して城は摧けんと欲し

甲光は月に向かいて金鱗開く

角聲は天に滿つ 秋色の裡

塞上の燕脂は夜紫を凝らす

⑤天河は夜転じて回星を漂わし

銀浦の流雲は水聲を學ぶ

玉宮の桂樹花は未だ落ちず

仙妾は香を採りて佩纓を垂るk

5樓:

好多年前寫過幾句感想。

唐代浪漫主義的詩人,以「三李」(李白,李賀,李商隱)為代表。李白的詩是「整體化」的,李賀的詩是「碎片化」的,這一點在兩人的古風中表現的最為明顯。所以李白的詩好背,李賀的詩難背;李白有名篇,李賀有奇句。

李商隱的詩是「碎片攢成的整體」,呈現一種扭曲了的整體感,比之於畫家,李白是達文西,李賀是畢卡索,李商隱是梵谷,恰處於兩者之間。以上。

6樓:千貓二肥

這個問題相當於評價當代詩壇裡異人的重要性一樣。雖然存在很多的各方意見,但綜合評價是:賀哥是真詩人,他的創作能力是一等一的。

7樓:Raycho

李賀一生短暫,僅活了27歲,但是他的詩流傳一千多年讓人記住並且印象深刻。可見的確是厲害,從他詩裡的遣詞造句來看,他總能帶給人驚喜(「嗨呀!這個比喻真是厲害」「wc,他怎麼想到這句的」「有點厲害!

」),舉例來說,我很喜歡的一首唐詩,李賀的《苦晝短》,裡面的「日寒月暖,來煎人壽。」和他想殺掉吃掉「銜燭龍」來阻止時間流逝,做到「老者不死,少者不哭」,這些想法天馬行空卻又瑰奇壯麗。還有他的很多詩,就不一一枚舉了,沒首詩都有亮點。

遺憾的大概就是英年早逝了,比如李賀,比如王勃,如果他們沒有英年早逝,誰也不知道他們會在唐詩界掀起多大的波瀾。

通過兒時老師給我們講的關於李賀的典故(沒錯,就是那個隨手隨地勤勞的寫小紙條句子的故事)可見,他有才的同時又很努力,這樣的人往往是不得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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