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樓:宮牆往事
我只想在冷宮做條鹹魚,韜光養晦伺機殺了皇帝。
皇帝卻非要把我撈出來當閨女養。
我說他老大不小娃都沒有。
他說,要不你幫幫朕?
幫?怎麼幫?
偷孩子嗎?總不能,是給他生個孩子吧……
《君子無九思》(已完結)
皇帝似乎看我很不爽,不對,他似乎完全不想看到我。
「皇上,又沒了。」腿疼腰痠,我委屈巴巴捧起面前空了的小碟。
「別嗑太多瓜子,上火。」他終於從奏摺後面露出來半張臉,老父親般斥道,「想明白錯哪了嗎?光嘴在動,腦子轉過沒?」
「轉著呢。」我尷尬地撓撓頭,「轉不明白。」
他嘆了口氣,無奈地衝孫公公招了招手:「再給她滿上吧。」
「水,皇上。」我提醒道,順便吐出兩瓣瓜子皮。
「也滿上也滿上。」半晌,他小心翼翼試探道,「跪夠了嗎,能回去嗑不?」
是有點累了。
我於是換了個盤坐的姿勢,端起瓜子,羅漢似的賴在殿中:「那哪成?哪的瓜子有這香?」
我眼珠子轉一圈,又諂媚道,「哪的漢子有您秀色可餐呢?」
轉眼我已經跪了半個時辰,為我又雙叒叕辦砸的差事請罪。
皇帝說想明白錯哪就饒我這回,可瓜子嗑完三盤,我啥都沒想出來。
見我如此不成器還不忘言語調戲,皇帝艱難地捂著胸口,說一見著我就胸悶氣短頭疼欲來,讓我老大景欽速速把我接走,能多快就多快。
「那是因為您缺少運動。」我抓著把瓜子,一塞一吐,還不忘一針見血,「久坐傷身,以後呀,您跟我們錦衣衛一起夜跑。您看看看我這身闆。」
我挺直脊背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舉起大拇指,「強!」
他真抬眼看了看我,冷哼道:「也不怎麼樣吧。」
孫公公適時高喝:「放肆!」
「公公您也是,站多了腰不好。」我好心好意,雨露均沾,「等您以後生孩子時,可就知道苦啦。」
孫公公不受我的提醒,指著我「這這這」這半天。
見我還要說話,皇帝趕忙軟綿綿抬起手使喚孫公公道:「你快去看看,景欽到哪了。」
嘖嘖嘖,年紀輕輕胳膊這般無力,還不接納我的忠言逆耳。
昏君!一炷香的時間後,皇帝瞧見景欽,眼睛都亮了:「擰走她,刻不容緩。」
景欽抓住我的後衣領,一路將我揪回鎮撫司。
鎮撫司是錦衣衛的大本營,景欽是錦衣衛的頭兒,我老大。
而我莫九思,雖是一介女流,卻也是錦衣衛首屈一指的中流砥柱。
如今太平盛世,錦衣衛算是個閒差。白養那麼多人,個個憂心忡忡,生怕有朝一日慘遭裁員。
這不,全仰仗著我幹啥啥不行,打架第一名,三下五除二先把事情搞砸,再讓整個錦衣衛動起來去收拾爛攤子。
如此形成良性內迴圈,人人有事做,人人有月錢領。
好比這回,景欽讓我秘密抓捕隴右使吳大人回來審問。
一如既往,我又辦砸了,人還沒追到,就莫名其妙被不知何方術士截了道。
景欽打量了我一遍,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你抓人,為何要去京城人最多的主街?」
我攤手:「吳大人下朝就走那條路。」
「那遇人劫道,為何不躲開,反而繼續糾纏,還將那人打成重傷?」
我義憤填膺:「妨礙錦衣衛辦事,就是打皇上的臉,我可不得好好收拾他。」
景欽別過臉去,一字一頓道:「你可知那人是誰?」
不等我瞎猜,他直接報上名姓,「錦王府小王爺,李溯,皇上的親侄子。」
嚯,涼涼。
好傢伙,要抓的人沒抓到,卻打趴下了一位王爺。
我嚥了口唾沫,這下錦衣衛可以忙了。
景欽冷冰冰的臉蛋多了一絲燥鬱。
「要不是皇上非留著你。」他起身欲離,「我早將你從這鎮撫司的圍牆扔出去。」
扔就扔唄,這話說了八百多遍,我還不是好端端坐這。
我也不知道皇帝為啥留著我氣自己。
可能因為,我真的能打;而他,也真的很喜歡自虐吧。
其實皇帝待我賊好,我沒兄長,他就像哥哥那般寵我;我爹娘早逝,他就像父親那樣管我。
我要什麼他都給,想做什麼他都允。
除了這回,他又一次真情實感,求我可別再當錦衣衛了,我真不是這塊料。
為了給我這次失敗的行動擦屁股,他特意辦了個家宴,將自己的大侄子,錦王李溯請來,摁著我的頭吩咐:「賠罪。」
「王爺恕罪,都是臣的錯。」我自知理虧,下手沒輕沒重,卻也不知竟將人打成這副德行,不是青就是紫,整得跟個調色盤一樣。
「皇上,我下手真沒這麼重,誰想到腫成這樣啊。」我低聲在皇帝身後耳語,「還有脖子上的疤,那是舊傷吧,不能是我幹的。」
皇帝虛偽地衝李溯笑著,背地裡小聲應我:「他欺負你,朕可不得收拾收拾他。」
哦,難怪聽說我動完手隔日,錦王晚上回府路上又挨了兩記悶棍。
李溯此刻捂著嘴角的淤青,咬牙道:「姑娘身手可真行啊。」
「也就十分厲害,並沒有到舉世無雙的地步。」沒想到這錦王寬巨集,不僅不生氣,竟然還誇我。
我立刻起了勁,從皇上身後竄到李溯身邊,「您別瞧我人小胸大,最不怕的就是幹架!」
我打量了他一圈,拍了拍他的胳膊,其實他也還行,那日勉強算與我過了兩招,可惜力道敏捷都遜色不少。
我搖頭咋舌道:「您這樣,下回您來鎮撫司,我教你幾招,保證您以後不會天天出門被打。」
李溯鼻孔出氣,緊合的牙關中逼出來含糊不清的幾個調。
我邊聽邊琢磨,這聽得怎麼特別像……
「閉嘴吧你?」
皇帝清了清嗓子:「錦王不知九思身份,以為是光天化日之下劫財的匪徒,鬧了誤會。你倆對飲一盞,算冰釋前嫌。」
「不敢不敢,都是臣的錯,該臣自罰三杯。」
幹啥啥不行,認錯第一名。
我學著景欽在酒桌上豪氣沖天的模樣,以袖掩面,正欲痛飲而下之時,李溯一把搶走我手中的酒盞。
「姑娘到底是女兒家,自罰便作罷吧。」說罷,李溯舉起自己的酒盞,左手撞右手,一聲清脆,他雙雙飲下,「本王代勞了,就算受了姑娘的賠罪。」
皇帝哈哈大笑,我一臉矇圈。
酒過三巡,他走到李溯身邊,若有深意地按了按大侄子的肩,像提點,像教訓:
「錦王一向俠義,朕都知曉。只是倘若旁人聽說這樣的事兒,誤會是錦王故意放走朕要『請』的人,豈不難堪?」
李溯稍稍一頓,趁著額前沁出冷汗前,他復又將酒滿上,端至嘴邊一飲而盡。
沒人攔他,李溯灌了一杯又一杯。
戌時三刻,他七歪八倒地被塞進轎輦,送出了宮門。
只剩下我和皇帝二人,我乖乖跪倒,這回連瓜子都不敢要,小心翼翼求道:
「皇上,罪也賠了,酒也罰了,您大人有大量,別撤小人的職。臣當錦衣衛當的是不夠好,也是闖了很多禍,但臣……」
話音未落,皇帝李平楚一把捏起我的臉。
醴酒迷濛了他的眼,他呵著熱氣湊上來,半是指責半是寵溺:「別裝可憐,九思,你根本就是知道,不管你弄出什麼爛攤子,都有朕給你收拾。」
我哪是裝啊,飯碗都快沒了,我是真可憐。
「皇上,書裡說,『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您幫臣收拾爛攤子,可臣也為您出生入死,萬死不辭,這樣我倆才能『永以為好也』。」我可憐巴巴地諂媚著。
結果呢,瓊瑤沒報成,爛攤子是越報越多。
他眯著的眸子先是難以置信,再盈出滿溢的笑意,狠掐了一把我的臉,呵道:「哪學的這些?」
「臣近來在讀書呢,這古書還說『文質彬彬,然後君子』,臣就想著,臣質樸有餘,文采不足,應該多學些……」
「吵,別說了。」話沒說完,皇帝磨著粗糲厚繭的手蓋住了我的嘴,磨得我癢癢,嘴癢心也養,「朕反正只聽見你說,你要與朕,『永以為好也』。」
回去我和景欽說,皇帝不撤我職了。
說完來龍去脈,景欽一邊擦著劍,一邊糾正我:「『永以為好也』,不是這麼用的。」
「那怎麼用?」
「你過來。」他衝我招招手,待我湊上去,替我拭了唇梢溢位的口脂,「九思,倘若皇上要討你入宮,你應是不應?」
我一臉蒙:「我不天天待宮裡嗎?」
「不是做錦衣衛,是做……」後面兩個字他吐得艱難,「做他的……。」
「亂講!」
我「噌」地站了起來,緋紅從耳根一路生長,搭上略染的酒意,連脖梗都不放過,整個人像被點著了一般。
「你懂什麼,我都把皇上當……當……」我語無倫次。
景欽一副看熱鬧的悠哉:「當什麼?」
「當爹呢!」
如果可以,我更想給他當爹。
但這話說了,是要殺頭的。
算了,他長我七歲,養了我八年。給我當爹,也不算佔了我便宜吧。
「那就好。」景欽鷹隼般的眸子盯住我,「我以為,你還把他當……」
我傻笑著看他,說了句更殺頭的話:「當什麼?當仇人,早晚要殺了他?」
沒撤職,但皇帝決定給我換點差事。
動腦子的不合適,就做苦力吧。
我恨,一番討價還價,他竟執意讓我給他當貼身侍衛,做些別的侍衛不方便的事兒,比如……比如摸女人。
就從許貴嬪開始摸,他說許貴嬪許若耶是錦王送來的人,他不放心,侍寢前要蒐個身。
我剛碰著她腰,許貴嬪就猴子似的躥了起來:「大膽,你要做什麼?」
這……我試圖盡量表達得委婉:「我……臣……卑職,卑職想摸一摸貴嬪。」
很尷尬,我為難地鎖著一雙眉,尋思了半天如何說出來能讓她心平氣和,很明顯,還是失敗了。
眼瞅著大耳刮子要落下,我挨了吧,有點吃虧,攔下她吧,怕得斷她乙隻胳膊。
兩難之下,我只好抱頭蹲下:「貴嬪恕罪,卑職奉命行事。」
巴掌沒落下來,皇帝適時出現,捉住了她纖纖玉碗:「若耶,她新來的不懂事,朕只讓她伺候你更衣,不想她這般無禮。」
不等許若耶訴苦撒嬌,皇帝一把將我從地上拉起來,竟也不是那麼疲軟無力:「大晚上的這樣鬧,朕興致都被你壞了。貴嬪先回去吧,朕改日再召你。」
「皇上!」許若耶還要求情,皇帝已然背過身去。
狗皇帝,明明是他要我搜身!
鬧這麼一通,不就是故意不想許若耶侍寢?
許貴嬪一走,我拉住心滿意足的他,義正言辭:「皇上,臣聽書裡說……」
「打住。」他的手又覆上我面頰,希望這次別再髒了唇妝,叫旁人看出端倪,「你就沒從書裡聽對過什麼話。」
「這次不只書裡,朝臣也都這麼說!」我被他按著嘴,只能含含糊糊地嚷嚷,「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先皇有二十一位皇子,可您瞅瞅您,半個影兒都沒呢,臊不臊啊。
還動不動趕娘娘們走,您不急,我都替您火燒眉毛……」
他將手堵得更緊了些,腦袋也跟著湊了上來:「你很擔心朕啊?」
「那你幫幫朕,給朕個孩子?」
我傻了,不掙扎也不敢廢話了。
他滿意地鬆開手:「既然不幫,就少說兩句。」
「不是臣不想幫啊。」見他失望欲離,我委屈地扯住他帶銙,「皇上知道,臣是最忠心耿耿,是要報您以瓊琚的。可是……可是這偷孩子的事兒,敗壞德行,臣……臣真的不行。」
「誰要你偷孩子了!」
「那……難不成?」我瞪大雙眼捂住了嘴,「我真是您流落在外的親閨女呢?」
皇帝回過頭盯了我半天,他也咬著牙,可他不是李溯,所以大聲地說了出來:「閉嘴吧你!」
他惱了。
天子惱的方式一般比較暴躁。
他一把將我扯進寢殿,似是喝了些酒,他臉是紅的,身子是燙的。
他將我按在他的床榻之上,不由分說撕扯掉我的外衣,揚手扔遠。
「九思,你是真傻還是裝傻,你真不知道,什麼叫給朕個孩子?」他欺身而上,捏起我下巴,目光迷離地端詳著我,「呵,也是,你自己就還是個孩子。可是,九思,如果朕想,就算你不會。
就算你不願,你也得給朕個孩子,明白嗎?」
我被嚇住了,木木地點頭,反應過來之後又拼命地搖頭。
他摁住我腦袋:「朕說的話,你就只能點頭。」
「皇上……」我哭腔都出來了,「你今天,好兇。」
他一下子愣住了,旋即恢復往常的模樣,將我輕輕攬在懷中:「好了,九思,別哭,是朕錯了,朕不該嚇唬你。你別哭,朕見不得你哭……」
他就這樣抱了我一宿,相安無事。
翌日我醒來,推開門是景欽。
「你一夜未歸,我今早奉皇上的命來接你。」不等我叫他別誤會,景欽先背過身,冷言道,「我還以為你多厲害,怎麼不是殺了他,而是睡了他呢?」
「沒有,我沒有!」
「你說沒有,便沒有吧。」
我知道,皇帝昨晚不只是在惱我話多。
他還惱,先帝有二十乙個皇子。
跟我惱有什麼用呢,又不是我生的。
我知道皇帝心裡的苦。
先帝有二十一皇子,而皇位只有乙個。
李平楚排行十八,殺出這一條血路來不容易。他手不乾淨,可坐擁天下的人,手不能太乾淨,也不可能太乾淨。
和他一樣的皇子還有那麼多,不爭不搶不沾血的下場就是有的死了,有的流放了,有的兢兢戰戰、如履薄冰地熬著餘生。
八年前一番奪嫡之爭,歷時三載,剩下的後繼之人只有當今皇上李平楚和他二哥李平謙。李平楚賢能謙遜得人心,卻唯獨有個庶子的身份。
李平謙倒是皇后嫡出的長子,也是先皇親屬意的太子,偏偏昏庸碌碌耽於酒色,年紀不小,本事不大。
最後,帝位落入了十八皇子李平楚手中。
據說先皇哽著一口氣時,皇宮內外所有城門都換成了李平楚的人,先皇榻前,也唯他一人。
他說先皇把皇位傳給了他,舉國上下無人膽敢發聲。
也許是年紀大,也許有人作梗,總之新皇登基不久,老二李平謙便死於非命。留下個兒子,就是前不久被我暴打了一頓的李溯。
如今八年過去,李平楚回想起這場奪嫡之爭仍舊筋疲力盡。可倘若因此就不育子嗣,未免也太因噎廢食了。
雖然很明顯,皇帝並不這樣認為,甚至因為我話多,給我換了份差事。
——巡邏。
用他的話說就是:「朕倒要看看,你巡邏還能巡出個什麼么蛾子來?」
真的能,我先後衝撞了林妃鄭嬪吳貴人,差點被她們排著隊抽臉蛋。
李平楚收拾爛攤子收拾得抽身乏術,最後哭喪著臉求我:「九思啊,你要不夜裡出來巡邏吧,夜裡沒人。」
誰說夜裡沒人,我才巡了不到半月,又碰著了事兒。
其實也不是事兒——宮裡有人燒火。
打從我做了錦衣衛,就知道宮裡除了各院的膳房,嚴令禁一切明火。可那日夜裡,我卻在裕池的假山後面,瞧見了燃起的火堆。
我來不及細看,也不敢細看,火光跳躍的一瞬,周身的冷汗緊緊包裹住我,呼吸不能呼吸,逃離不能逃離,我像是被扔在沙漠的池魚,絕望而驚懼。
火光後妃嬪裝扮的女子瞧了我一眼,迅速跑開了。
喉間悶著一團壓抑,堵死了我對空氣的汲取,我想把它掏出來把它吐出來,奮力地張著嘴,良久溢位一聲難以遏制的驚叫。
「跟我來。」不知我在原地駐了多久,乙個女人拉住了我的手。
是那位被我摸過的,許若耶。
被她領回她寢殿,我像是剛從水裡打撈出來,渾身浸入濕淋淋的冷汗。
宮裡禁火,炭火也不行。許若耶就打來熱水,小心地擦拭著我的身子。
「以為你多厲害。」她冷言相譏,動作倒是溫柔,「摸我腰時,可瞧不出你怕鬼。」
我不是怕鬼,有些玩意兒有些事情,要比鬼可怕得多。
一炷香的功夫後,皇帝匆匆趕來。
他不由分說將我摟懷裡:「九思,九思別怕,朕在這,沒事的,沒事。」
我在抖,他以為我冷,就脫了件袍子披在我身上。
我哆嗦地顫著牙關,想說些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他轉向許若耶,擲地有聲問道:「她見火了?」
許貴嬪得體地盈盈一拜:「臣妾讓人搜了假山,的確有生火的痕跡和殘碎的紙錢,想來是有人在宮裡偷偷行祭拜之事。」
他於是將我抱得更緊了些:「都是朕不好,朕昏頭了讓你夜裡乙個人,朕沒想到你會生這種事兒。九思你乖,你聽朕說,別怕,都過去了……」
「皇上……」我囁嚅著,「皇上,你告訴我,那把火,那把火是誰放的?」
那把火,哪把火,我們不說,卻心照不宣。
我大病一場。
皇帝要留我在宮中照料,我揪著他龍袍,揪出一堆細細碎碎的褶子。
我小聲念叨,說想起那夜的事兒害怕,說想回鎮撫司。
於是我滾燙著身子,迷濛著神志,乘著宮裡的轎輦被景欽抬了回去。
「皇上讓人徹查了那事兒。」我暈在榻上,景欽不時和我說宮裡的近況,「是位宮裡的娘娘點了火,皇上大怒,將人褫了封號入了冷宮。」
昏躺了三日,我木木地點頭。
「九思,你該明白皇上的心。」
我抬眼瞧他:「什麼心?」
「這麼多年,皇上禁宮裡一切明火,你知道他是為了什麼,是為了誰。」
我噙著冷笑:「我不明白,我不明白他的心,他的心太大了,也太髒了。景欽,我問他了,可他不說。要不換你告訴我,你告訴我八年前那把火,到底是怎麼燒起來的?」
緘口以默,他也不說。
我習慣了。
隔日,鎮撫司來了位不速之客——曾被我打趴下的錦王殿下,李溯。
許久不見的李溯皮外傷早已大好,如今衣冠楚楚,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唯獨頸脖間的疤痕仍然猩紅而醒目。
景欽將他攔於屋外,說什麼也不許他見我。
什麼人吶,堂堂王爺,怎麼還趁人之危呢?別真是記恨我的毆打之仇,要趁我纏綿病榻通通報還吧?
好在李溯並沒有,景欽不放,他也不闖。
他只是將手中的玳瑁摺扇抵上景欽的喉嚨:「你護不住她嗎?你護不住,皇上也護不住嗎?」
景欽恭謹,任憑喉結處冰冷的威脅,頷首答道:「卑職力不能及。」
他冷哼:「你既力不能及,便別管我用我的法子。」
三分慍怒,七分決絕,李溯拂袖而去。
景欽輕嘆一聲。
演啥呢,我倒要看看,他的法子是什麼。
事實證明,不如不看。
痊癒之後,我又回到李平楚身邊。
經此一事,他愈發疼我,不僅再不讓我出去亂跑,只給我派了個研墨的活。
甚至,但凡我磨上一炷香的時間,他就生怕我手痠腰疼,讓我嗑會兒瓜子飲會兒茶去。
這活計幹了三天我就膩了,我嗑著瓜子問他:「不是皇上,您說這算哪門子的錦衣衛啊?門不讓出,架不讓打,臣骨頭都癢癢了。」
他不理我,我就鼓起腮幫,上下嘴皮子一使勁,把瓜子殼兒精準地吐他奏摺上。
李平楚這才肯抬起頭,冷冰冰蹦出五個字:「那,撤職好了。」
我慫了,翻他一眼繼續乖乖嗑瓜子。
如此過了十來日,直到有一天午後,李平楚歸來時沉了張臉,甚少喜怒形於色的他第一次讓我感受到周身的火氣和無奈。
嚇得我趕快把一手的瓜子蹭到身後,騰出另乙隻手來假模假樣研墨。
「九思,九思你過來。」他一眼瞥著我,衝我招手,聲音倒是輕柔了下來。
「怎麼了皇上……」我這樣胸大無腦的女人,做沒做錯事都覺得是自己犯了錯啊。
我巴巴地就擱他腳邊跪下,「皇上,臣最近真沒闖禍。」
「九思。」他拉我手。
糟了。果不其然,一拉過去,嘩啦啦,瓜子撒了一地。
好尷尬。
李平楚明顯習慣了我因為尷尬通紅的臉蛋,輕笑著幫我把手心擦擦乾淨:「九思,你也不小了。」
「還小呢皇上,臣才十八。」我弱弱地試探,「怎麼,大人不能背地裡嗑瓜子嗎?」
李平楚突然咧了嘴,無奈地幫我把地上的瓜子拾起來,塞回我手裡。
「九思,朕不逼你,朕就是問問你……」他不放我的手,「你想過……嫁人嗎?」
我驀地想起景欽的話,倘若皇上要討我入宮,我應是不應……
我應是不應呢?
我抬起頭看著他:「皇上,臣……」
李平楚深吸一口氣,說了一句差點讓我肚子裡的瓜子上湧,噴進我喉嚨噎死我的話:「錦王李溯,向朕求娶你。」
好乙個錦王李溯,好一招求娶我。
如果穿成冷宮廢妃的宮女怎麼辦?
我叫如花,是皇后宮中的宮女是也,不過前兩天皇后被貶到了冷宮,我作為皇后曾經的一等大宮女自然也跟著來了,至於皇后為啥進來了,當然是御前失德,在迎接大將軍凱旋的宴席上破口大罵將軍夫人,被皇上打入冷宮。如花,還有酒嗎?這不,皇后又在喊我了。您少喝點吧,在這冷宮,奴婢找了半天,才找到才去御膳房順了這兩壺酒啊...
如果你總是被孤立怎麼辦?
桃子不知滋味 看看自己有沒有搞錯什麼以後避免不要這樣了,原不原諒是別人的問題了,咱繼續過好自己的,沒必要和那些小肚雞腸的拉幫結派的混 如果沒有那咱們沒問題啊,就是那堆人有問題 找其他人玩,給自己多點選擇 不要老是在意別人的看法,其實一些事情,自己導致的犯的一點錯都很正常的,正常人誰不犯錯,一般正常人...
如果你被領導批評了,你該怎麼辦?
人生若只如初見 1不要當面和領導爭對錯。人都是好面子的,如果當面和領導爭對錯,就等於是在打領導的臉。即使領導錯怪了你,也要能忍則忍。事後,找個合適的時機,再去跟領導解釋。2不要把領導看得太重。不要把領導看得太重,領導不過就是乙個比我們職位高的同事。其實,職場互懟和互捧,都是職場的常態,如果領導一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