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樓:難以
第一章離開
玉山囚殿。
Sunny透過山頂的洞口照下來,給黑暗的囚牢添了絲光亮。
錦年坐在玉桌前,目光一動不動的望著水波倒影裡那個為自己束髮的人。
世人常說,束髮描眉,結案夫妻。
她與君千城明明兩件事都做過,可卻不是夫妻。
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在咫尺,錦年一轉頭便撞進了他如星的眸。
君千城嘆了口氣,將錦年扶正,伸手繼續替她梳攏著髮絲:「我要走了。」
聞言,錦年一愣,慌忙著轉頭看向他:「你答應過我會陪著我的。」
「神族性命無限長,我不可能像你一樣,永生永世囚在玉山。」
君千城一身黑衣,高束的長髮露出一雙狹長的眼,透露著幾分漫不經心。
錦年心中一澀,他已經陪自己在這裡呆了千年,她以為會一直這樣下去的……
「為何這樣突然,你之前從未提過你要走。」
她沒有挽留,因為不知如何開口,也沒有資格開口。
更何況君千城說的沒錯,她不能因自己的私心,將他也困在這裡。
「我也未說過我要留。」
君千城的話讓錦年無話可說。
她望著他,久久,可君千城眼色從未變過。
錦年別開眼,落在一旁的手習慣性的抓上他衣袂:「你……何時走?」
「半月後,我便走。」君千城回答著,抬手將錦年耳邊垂落的髮絲挽到耳後。
錦年任由君千城動作,繼續問:「那你可還會回來?」
她私心想著哪怕他離開,只要能時不時的回來看自己一眼,她便也能放手。
可君千城卻搖了搖頭,不發一語的朝囚殿外走去。
指間輕抓的衣袂滑落出去,錦年下意識的收緊了手,卻只抓到一片空無。
囚殿門外照進來的光,隨著他的離去而黯淡。
錦年呆呆的坐在地上,頭頂的光隨著時間的劃過也漸漸消失。
囚殿內空蕩無聲,錦年看著水鏡中的場景怔怔出神,一雙眼中瀰漫著數不清的悲。
她本是想看君千城在做什麼,有些話想同他說,卻沒想到看到的是這樣一幕。
水鏡中,兩道人影相攜而立,飲酒說笑。
君千城臉上恣意的笑是錦年從沒有見過的,她痴痴的看著。
許久,才慢慢將目光挪到他身旁那人上。
玄女瑾容,令神魔兩族無數人傾心的存在,縱使她囚在這玉山多年也知曉。
只是她從不知,原來君千城與瑾容是相識的。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腳步聲響起。
錦年抬頭看著走進來的君千城,沉默半晌才開口:「瑾容,便是你要離開的原因麼?」
君千城聞言皺了皺眉:「你監視我?」
錦年被質問的心中一顫,慌忙解釋:「不是,我只是……」有話想和你說。
可君千城直接打斷了她的話:「我和她,姻緣天定。」
月光灑落在白衣上,透著幾分冷涼。
錦年看著君千城眼中對瑾容的盈盈愛意,心裡一陣絞痛。
她那顆跟石頭般沉寂的心,於初見君千城時動了動,現在又在瞧見他對旁人的愛意目光時痛了痛。
錦年暗中運轉靈力,想要平復那痛,可那痛如跗骨之疽,如何都消解不得。
「那我呢?」她低聲問著,眉眼緊盯著他,尋求著答案。
可君千城只是說:「千年前你救我一命是恩情,千年陪伴是友情,我之心悅唯玄女一人。」
第二章解封
錦年看著君千城冷漠的神色,突然想起千年前兩人初遇時的場景。
她出身便被神族司命預言為「神魔之禍」,而後被神魔兩族各自加封了兩道封印,終身囚禁在這玉山上。
那日玉山狂風驟雨,她順手救下了身受重傷的君千城。
君千城醒後許了她三願以報救命之恩。
她第一願便是讓他留在玉山陪自己。
一千年了,兩人朝夕相伴,卻原來只是恩友之情。
偏她動了心,誤以為那是愛。
見錦年不說話,君千城斟酌半晌,再度開口:「我已決定離開之後去提親,求娶瑾容。」
聞言,錦年一怔,她沒想到一切來的這麼快。
「你想好了?」她復又問道。
「是,娶她之心,斷無更改。」
君千城堅定的語氣詮釋著他對瑾容的真心。
可也像一把利刃刺穿了錦年的心。
她緊攥著拳,指甲幾乎要陷進肉中,卻也只能強壓住心裡瀰漫的痛。
錦年望著眼前眸色冷淡的男人,再度開口:「你可還記得你當時曾許我三願,說無論如何也會做到,現在可還算數?」
君千城皺了皺眉,看向錦年的眼神冷了幾分。
「你想說什麼?」
錦年迎著他冷下的目光,只覺得一顆心也像是被凍住一般。
「你能不能不娶瑾容?」
這話在唇邊打了個轉,最後又被咽了回去。
「幫我解開封印束縛,我想離開玉山。」錦年說著,垂下了眼睫,掩蓋住其中的痛苦。
從前她也是一人在這玉山囚殿呆了數不清的歲月,如今只不過是回到一開始而已。
可終歸還是不一樣的。
一想到等君千城離開後,這偌大玉山便又只剩自己一人,她便無法再與天地花草度過餘生。
這一刻,錦年只覺得巨大的孤寂籠罩著她,似乎要將自己吞沒。
而君千城卻只是看著她清麗的面容,沒有回答。
錦年好像猜到他在猶豫什麼,心像是被人捏著喘不過氣。
但還是啞聲解釋:「我不是要糾纏於你,我只是想出去看看這世間的風月,我不想我這一生看到的都是這小小一隅天。」
君千城看著她,輕輕蹙眉:「你是神禍之身。」
「但我從未應預去害人。」錦年目光緊盯著他。
君千城沉默了會兒,終於退步:「我想想。」
夜中靜謐無聲,風吹動樹葉。
玉山囚殿中也是一片寂然。
錦年目送著君千城離去,視線久久不能收回。
彷彿這樣她就能將他刻在心裡,留在身邊。
轉眼半月過去,這期間君千城再沒回來。
清冷的月光從頭頂灑下。
錦年坐在殿中,望著那扇許久未曾開啟的門,眼中滿是期待和不安。
今天是半月的最後一天了。
她不知道君千城會不會來,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幫她解開封印。
就在思量之際,突然,一道「吱呀」聲響,殿門開啟。
錦年看著朝自己走來的君千城,眼神一亮,剛要說話,卻瞧見他身後又走出一女子。
是瑾容。
錦年愣住,茫然的看著君千城,剛要開口詢問。
就聽他說:「你身上的魔族封印我不會,她會。」
第三章神族
君千城的眼神並未在錦年身上多做停留。
他只是抬了抬手,撤去了神族封印。
而瑾容在不遠處以靈力畫下法陣,然後示意錦年站進去。
錦年看著那法陣,又轉頭看向君千城,想要找尋些什麼,卻只瞧見他掩在黑暗中晦暗不明的側臉。
她望著,最終還是收回了目光,慢慢走進了陣中。
走進法陣的片刻瞬間,錦年突感體內經脈一陣撕裂的痛。
像是有什麼力量要活生生將她撕開一般!
而一旁瑾容看著這一幕,眼裡閃過一抹可疑色彩,卻又立馬消逝。
半晌,錦年實在承受不住體內的疼痛與衝擊,昏了過去。
再醒來時,殿內空無一人。
錦年坐起身,體內囚禁靈力的鎖已經消失,運起靈力來也沒有絲毫的阻礙。
她心裡湧上歡喜,自己終於可以離開玉山了!
想著,錦年便起身想要去尋君千城。
可剛出殿內,就看見他與瑾容正站在不遠處。
錦年剛要走過去,就聽見君千城的聲音響起:「我心喜之人是你,旁人如何與我無關。」
聞言,她腳步一頓,一時間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過去。
躊躇之際,卻聽見瑾容問:「那錦年呢?」
下意識的,錦年看向君千城,等著他的答案。
一顆心也隨著此刻的寂靜慢慢提起,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可君千城的答案卻如鋒利的刃刺穿了心。
他說:「她,亦是旁人。」
錦年總以為她在千萬年的孤寂之中早就練就了一顆無堅不摧的心。
可沒想到現在,君千城輕飄飄的幾個字,便讓自己這顆石頭心千瘡百孔。
就在這時,君千城似有所感的看過來。
看到錦年站在這兒,他沒有動作。
反而是瑾容走上了前,關切問:「你身體怎麼樣?你體內的封印太久了,雖然現在解除了,但還會有些不舒服,過些日子就好了。」
她的聲音溫柔至極,如風拂過。
「多謝玄女替我解除封印。」錦年低垂著頭道謝。
瑾容笑了笑,手挽上君千城手臂:「要謝你便謝君千城吧,是他叫我來的。」
她白皙的手搭在君千城黑色的衣袖上,刺眼的厲害。
錦年不經意的看了一眼,心中卻是狠狠的一痛。
君千城看著她垂著眼睫的模樣,徐徐開口:「封印已解,我與你就此別過。」
說著,他便挽著瑾容轉身要走。
錦年下意識的跟上前一步。
君千城聽著身後的腳步聲,回頭看了眼她,眉心緊皺。
錦年被他眼底透出的嫌惡嚇的腳步一頓,再也無法邁出一步,只能怔怔看著他。
這時,瑾容卻拉住了君千城:「她一人在這裡也孤單,不如先跟我們回去吧?」
君千城冷冷看了眼錦年,不願的背過身。
瑾容卻看向錦年問:「你願意和我們一起走嗎?」
錦年有些意外,她看向君千城,瞧著他依舊背對著自己的身影,還是點下了頭。
無論如何,她還是想陪在他身邊。
見狀,瑾容彎唇笑了笑,伸手拉起錦年的手:「那以後你便跟我們一起。」
錦年點頭,跟在二人身後,前往神族。
抵達神殿。
君千城攜著瑾容往神殿內走去,將她忘卻在後。
錦年站在門外,怔怔看著眼前恢弘華麗的建築,還有他的背影。
才後知後覺反應,君千城竟是神族的王!
這時,瑾容轉過身,看著還站在殿外的錦年走了過來,牽起她的手,領著人往殿內走。
錦年默默跟著,旁邊神侍的閒話傳入了耳內,一字不落。
「剛剛君千城王上吩咐,為了防止錦年破壞大婚,讓我們明日將她騙到鎖靈陣鎖起來。」
神侍聲音雖小,卻像雷鳴一樣徹響耳畔,讓錦年難以置信!
第四章親口下令
神族的夜繁星漫布,不被山頂遮掩的天空廣闊的嚇人。
錦年仰頭望著這過往千年從不曾見過的景象,目光卻不自覺的落在院外樹下的君千城和瑾容身上。
他們二人相互依偎,情意繾綣。
看著他們的身影,錦年只覺得心驟然抽痛了一下。
想到今天聽見的話,她想,自己是該離開了。
可就在轉身準備進屋時,卻見瑾容看了過來。
她笑著,依舊和白日一樣溫柔。
可不知為何,瞧著她眼中的光,錦年心裡沒來由的生上一股涼意。
但那感覺只是一瞬,錦年只當是自己想多了。
當晚。錦年收拾著自己的東西,準備離開。
這時,瑾容卻走了進來。
她看著一旁桌子上已經收拾好的東西,眼裡劃過抹異樣。
可她什麼都沒說,只是將手中端著的琉璃碗送到錦年眼前:「你體內封印太久,恐傷了底子,我讓神醫調配些滋養經脈的補藥。」
錦年看著,有些遲疑。
瑾容瞧出來她的疑慮,臉上的笑容淡了淡,眼中蒙上些黯色:「你可是怕我害你?若如此,那這藥便不吃了。」
說著,她便要將手收回去。
錦年見她神情不似作偽,只當之前只是錯覺,拿過來將藥一口喝下。
藥入口的那一刻,她只覺一股熱流湧向四肢百骸。
自從解開封印後,經脈處一直絲絲點點纏繞著的痛也緩解了不少。
可一剎後,四肢開始變的無力,體內經脈瞬間傳上來的痛感讓她難以忍耐!
那痛折磨著她,連站立都難!
錦年跌坐在地上,強忍著那痛,仰頭看向瑾容,啞聲發問:「你對我做了什麼?!」
瑾容無聲嘆了口氣,眼中盡是悲憫:「你別怪君千城,失去神力對你來說是好事,最起碼你不用揹負『神魔之禍』的預言。」
聞言,錦年一愕,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過你放心,神醫說了這藥能保住你的命。」瑾容溫聲說著。
錦年看著她,有千言萬語想要問清楚,可喉嚨卻像堵了顆石頭般,發不出一聲。
見她呆愣,瑾容沒再多說,轉身離開。
看著半敞的殿門,錦年腦子裡卻滿是之前瑾容的話。
她說別怪君千城,所以自己如今這境地,是他想要看到的嗎?
強忍著渾身經脈斷裂的痛,錦年撐著站起身,一步步朝著大殿走去。
這條路好長,好像沒有盡頭。
她滿身冷汗,撐著紅柱喘著氣。
遙遙望著還有百步的大殿,想到那個大殿中神色清冷的男人,再次邁開腳。
五步,十步,百步……
終於抵達殿門前,錦年正要邁步走進去,發現裡面還站了一人。
一身白衣,額前束著紅色抹額,赫然是神族司命!
司命與君千城神君不知在說些什麼,但氣氛有些凝固。
不知為何,錦年沒有走進去,只是站在門扇陰影處聽著。
君千城高坐其上,眉目掩在燭火中瞧不清。
而司命看著他,眼神幽幽。
「王上,您莫忘了,當年親口下令將錦年封囚玉山的人,是您!」
第五章大紅喜服
司命的話如雷聲徹耳。
錦年怔在原地。
風吹過,吹散了髮絲,她頭上一直戴著的君千城曾送予的那根髮簪隨著四散的發掉落在地。
「啪嚓!」一聲,碎成幾截。
這響聲,驚動了君千城和司命。
兩人雙雙望向錦年藏身之處,只見她站在那兒,雙眸中情緒濃厚複雜。
君千城沒想到她會在此時出現,想起剛剛司命說的話,眼中一閃。
但他只是問:「你來這兒作甚?」
「我不能來?」
錦年反問著,忍著心裡和身上一起湧上的痛緩步走上前。
「當年下令將我囚在玉山之人是你?」
她問著,語氣中滿是不敢置信,還帶著絲絲的希冀,希望君千城能否認。
可君千城只是說:「是。」
他眼神裡透著的淡漠讓錦年那微小的希望破滅。
這一刻,錦年懂了些什麼。
「所以當年你來玉山也根本不是什麼受重傷,只是來試探我?」
「所以什麼許我三願,什麼伴我千年,都只是你的計策!」
「所以就連放我離開,帶來神族,甚至碎我經脈,取我性命……也都是你一手安排!」
這三問在嘴邊徘徊著,最終卻沒有一句能問出來。
錦年眼中瀰漫的痛苦似是要將人淹沒。
她問:「你曾與我說,千年陪伴是友情,這話可真?」
君千城只是沉默。
那一瞬,錦年再無話可問。
她看著君千城,心火漸熄,一雙眼也越發的黯淡,轉身離開。
高台上,君千城看著她的背影,一雙眼中情緒不明。
而站在一旁將一切聽在耳中的司命,目送著錦年失魂落魄慢慢離去的身影,無聲的長嘆了口氣。
世間痴兒,難過情關。
錦年不知是怎麼走回寢殿的。
看著那敞開的殿門,只覺得像一張巨口,吞噬著她。
曾經她以為離開玉山便能獲得自由,便能跟在君千城身邊。
可現在才知道,原來奪走她自由的是君千城!
繁星掛在天上,錦年看著,閉上了眼,一滴淚從眼角滑落。
那之後,錦年沒見過君千城,只有瑾容會每日定時給她送各種湯藥,以保住她的性命。
她沒有拒絕,日復一日的喝著。
這幾日裡,錦年想明白了很多,她的命數早就定了,不由她自己做主。
日照高懸。
神族的晝很長,長到夜只有一瞬。
錦年看著金烏慢慢飛過東際,耳邊響起道腳步聲。
她以為是瑾容,轉頭望去,卻見是有過一面之緣的司命。
錦年愣了下。
而司命看著面色蒼白的錦年,沉聲告知:「今日君千城攜瑾容去往魔族提親,我替她來送藥。」
聞言,錦年撐著窗帷的手抖了抖,連帶著經脈傳來的痛都強烈了幾分。
她扯著乾裂的唇喃喃說:「多謝司命神君。」
說著,錦年接過司命手中的藥,仰頭喝下。
司命看著她這般,嘆聲說:「你若想離開,我可以幫你。」
他的話意味深長,可錦年聽不懂,她搖了搖頭。
司命還想再勸,可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入夜。錦年仰頭看著天上的殘月,想了很久還是決定去見一見君千城。
他與瑾容即將大婚,她該去恭賀!
拖著緩慢的步子前往神殿。
錦年剛推開殿門,就見君千城一身大紅喜服站在其中。
第六章道別
那一抹紅色十分扎眼。
可她卻又不得不承認,身著喜服的君千城,很好看,好看到她不知該如何形容。
錦年看著,出了神。
君千城沒想到錦年會過來,下意識的皺緊了眉。
錦年瞧著,回了神,迎著他冷冰的目光低聲說:「很襯你,恭喜。」
聞言,君千城有些意外。
他看著面色蒼白的錦年,有些詫異,但也沒問,只是說:「你來有事?」
錦年聽著,搖了搖頭。
見狀,君千城皺了皺眉。
錦年將一切都看在眼裡,她見過他太多模樣,自然也看的出他此刻的不耐。
她抿了抿唇,從喉嚨裡逼出那句不想出口的話:「我來,是同你道別的,我要走了。」
君千城眉頭皺的更緊,他不知錦年為何會突然下定主意要離開。
但她不能走。
「你不能走。」
聞言,錦年本來準備好的話都被堵了回去。
她茫然的看著君千城,想問他為什麼,又忽然想起之前種種,明白了什麼。
「就因為我是神魔之禍嗎?可我已經沒有神力了。」
錦年喃聲問著,只想乞求乙個自由。
可君千城卻不信:「離開玉山不過幾日,你連撒謊都學會了!」
他的話裡滿是冷意,如刀刺著錦年的心。
她不知道君千城為何要假裝不知。
明明是他親手讓瑾容廢了她的神脈,難道他當真要將自己困在這裡直至隕滅麼?
錦年心中嘶喊著,可卻只是壓抑在心裡。
她看著眼前男人冷漠的面容,終是無力。
「我明白了。」
她深深的看了眼君千城,將眼裡的淚掩去,轉身離開之際,卻停住了步子。
錦年回頭,喃聲祝福:「祝你和瑾容永結同心,共赴白首!」
說完,她扭頭就走,再沒有停留。
而背後,君千城目送著她離去,神情不明。
長長的甬道掩在夜色下,瞧不清。
從大殿出來的錦年一步步走著,置身在冰冷孤寂之中,踽踽獨行。
神族的夜很冷,從身上冷到骨子裡。
雲霧縹緲。
錦年站在天池邊,望著池中靜深的池水,兀自出神。
腦海中,君千城一身紅衣,眉眼處滿是要迎娶心上人的柔和。
可在看向自己時,就變成了冷厲。
她心裡發苦。
這時,一道紛亂的腳步聲響起,打斷了她思緒。
錦年放眼望去,就見不知誰家的小仙童踉蹌跑著,還時不時的回頭朝後看,頭頂兩個小揪揪一晃一晃的,可愛至極。
錦年看著,又開始出神。
她不禁在想,若自己沒有揹負神魔之禍的預言,她可能像這小仙童般快樂,而不是被囚在玉山不見天日。
她是否能像尋常神魔一般,尋個真心相愛之人成婚,攜手白頭。
她也許還會有個像這仙童一般可愛的骨肉,給她乙個和美的家……
可這一切都只能是妄想!
君千城冰冷的目光在腦海中閃過,提醒著她事實。
錦年眼中閃過悲慟,不敢再看下去,轉身想走。
可那小孩不知為何腳步一歪,直直的撞進了她懷中!
錦年忙將人接住,可她神力盡失,經脈盡碎,經不起這樣的衝撞。
兩個人一同朝著天池栽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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